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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萼笑道：“姑娘真厉害，才几句话就逼得他放了叔祖。”

    我笑道：“这等色厉内荏的庸官，谅他不敢烧我的书。若有胆子，前两天在村里就该烧了。”

    这件事传开后，朱口子村凡有民讼不能在县衙地保处了断的，便都到我家来。多是些鼠窃狗偷、鸡虫之争。有时我能查清，有时我不能查清。遇见实在纠缠不过的，宁可花钱补足他们损失的钱财，快些打发他们回去。这样到了新年，母亲还没有说什么，银杏先向我抱怨家中的亏空了。

    母亲向众人道：“都是族人，理当赈赡。天子秩俸，‘当须散赡六姻，为先君之惠，妻子奈何独擅其利，以为富贵哉’[164]，只当给咱们家娘娘积德了。”

    我在屋里听了，不觉向银杏和绿萼叹道：“你们瞧瞧，母亲就是偏心，花着我的钱，积的德却都是jiejie的。”

    邻村的听说了，也有好些来我这里请求剖判。这样到了开春，我又赔了好些。人越来越多，我也越赔越多。小书房里那些看不见、摸不着、一推千里的烦恼，霎时间都涌到了眼前。初时有些不耐烦，时日长了竟也觉出一种平实琐碎的快乐。

    新年刚过，就收到玉枢的信，她生了皇八女寿阳公主。朱云年将十八，也该给他说一门亲事了。因这两件事，母亲带着几个家人匆匆回京了。咸平十九年的正月，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度过了。

    二月二这一日，绿萼与银杏整治了一桌好菜。恰好一位乡亲送了一坛上好的梨花白，我们三人坐在梨树下吃饱喝足，各自回房歇息，直到落